第(2/3)页 不说其他,江南大营的兵将,乃至江南水师兵马,现在都还掌握在贾珩的亲信手中。 凡有异动,斧钺加身,鸡犬不留,他们如之奈何? 关键还是贾珩并未篡位,只是暂且切香肠。 郝继儒沉声问道:“诸位,卫王如今把持朝政,我等难道就只能仰其鼻息,敢怒而不敢言吗?” 邝春眉头紧皱,劝说说道:“卫王如今势大难制,郝太傅,实在不可与之为敌,以免招祸上门。” 郝继儒义正言辞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我等善养浩然正气,奸佞宵小,如何敢近前造次?” “郝大傅说的好,我等读书人,习学孔孟之道,饱读圣贤文章,岂惧一个武夫外戚?”郭超慨然说道。 郝继儒道:“正是此理,不过最近听说那贾家的党羽,李守中要前来金陵,你我要给这等助纣为虐的伥鬼一个下马威。” “郝太傅说的是,这李守中也分属清流,贤名在外,不想竟忠奸不分,为卫王甘当守户之犬,实在令人不齿。”吏部侍郎吴鹤飞开口道。 郝继儒道:“李守中在安徽担任巡抚之时,就以广行新政为由,对治下百姓盘剥尤重,如今担任两江总督,只怕更为变本加厉。” 在场诸官员,纷纷点头应是。 众人聚在一起,又骂了一会儿贾珩,及至天色将晚,才散了酒宴。 待众人散去,郝继儒的儿子郝正彦搀扶着郝继儒向着后宅而去,道:“父亲,在宴会上大骂卫王,如是传至卫王的耳中,岂会落好?” 郝继儒道:“这卫王虽然在神京城以刀兵威吓群臣,但在南省,乃至天下,对其不满的朝臣不知凡凡,你等着吧,卫王倒台,或早或晚。” 说着,进入厢房之中,在火炉旁落座。 因为南方湿冷,进入腊月之后,天寒地冻尤甚,郝继儒年龄大了,更为畏冷,无烟兽炭都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烧。 此刻,更有两个暖脚婢在软榻另外一侧,郝继儒在仆人的侍奉下,去了鞋子,钻进被窝,两个暖脚婢抱着郝继儒的脚。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仆人进入后宅暖阁,躬身行礼,说道:“老爷,户部侍郎沈邡求见老爷。” 郝继儒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心头一喜,道:“快快相请过来。” 不大一会儿,就见沈邡进入暖阁,向着郝继儒躬身一礼,道:“下官见过郝老大人。” 郝继儒道:“沈节夫无需多礼。” 两人其实也不是外人。 只是刚刚沈邡在厅堂中的江南官员齐骂贾珩之时,几乎一言不发,只是暗暗观察形势。 沈邡道:“老大人对卫王大肆抨击,难道不怕卫王打击报复吗?” 郝继儒道:“邪不压正,卫王对老朽打击报复,那只会让天下之人更早看清卫王乱臣贼子的真面目。” 沈邡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卫王大势已成,想要图之,难如登天呐。” 如果当初高家在四川讨逆之时,江南能够迅速跟进,或许还能将卫王逼得下野,但可惜…… 其实,当初主要还是高仲平没有逃出神京城,否则,真的有可能会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引起连锁反应。 郝继儒道:“未必,所谓月盈则缺,卫王虽以阴谋手段残害忠良,成为把持国政的辅政王,但天下忠臣义士,不满其人者更多,只是再在等待登高一呼。” 沈邡犹疑说道:“江南之地,缺兵缺粮,难以对抗朝廷。” “钱粮不缺,至于兵丁,江南各家如果能够齐心协力,凑出十万兵马讨逆,也不难。”郝继儒沉声道。 以江南士绅的势力,还真的能够酝酿出一场叛乱。 沈邡心头掀起惊涛骇浪,看向对面的老者,道:“郝老大人,此事万分凶险,一个不慎,就是破家灭门之祸。” 郝继儒目光深深,说道:“老朽也并非不识天时之人,如今卫王正处权势鼎盛之时,只能暂且蛰伏等待时机。” “那刚才老大人为何……”沈邡面色疑惑,问道。 眼前老者曾为内阁首辅,应不是不智之人才是。 郝继儒叹了一口气,说道:“先行试探一下江南诸同僚的心思。” 沈邡闻听此言,不由恍然而悟。 “只是卫王耳目众多,如是传之其耳中,恐怕会打草惊蛇。”沈邡提醒道。 郝继儒点了点头,又叙道:“卫王会有所警惕,但老朽只是骂两句,卫王又能如何?难道他要将天下骂他的人都诛灭殆尽吗?纵是世宗宪皇帝在时,也做不到。” 沈邡见此,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是小瞧了卫王。 不过,这郝继儒似乎有着依仗? …… …… 金陵,叶宅 安南侯叶真正在与对面的家将叶成下着象棋,叶暖则在一旁旁观,叙说着朝局,道:“父亲,卫王如今已经在神京城彻底掌控了朝局,难道当真是要谋朝篡位?” 其实,现在天下之人,都在看贾珩下一步是不是真的要篡夺大汉社稷? 所谓野心家待时而动,天下督抚迟疑观望。 “吃车。”叶真拿起一只象棋,“啪”地打掉了叶成的一个车,道:“如今,朝堂之上,李高两人这位先帝留在的双车,已经被卫王吃掉,剩下的马炮不足为虑,将军只是或早或晚中事。” 叶暖玉容微顿,低声说道:“父亲,大汉立国百年,世宗宪皇帝更是振奋有为,平灭辽东,俨然中兴大业,煌煌盛世再现,卫王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悖逆之举?” 叶真道:“可这些,难道不是在卫王的辅弼之下促成的?” 崇平帝继位十四载,对辽东束手无策,国内民生凋敝,但自从重用贾珩之后, 这前后对比,某种程度上也印证了贾珩的能耐。 叶暖面上现出思索之色,又问道:“如果卫王当真有易鼎之心,那我叶家何去何从?” 叶真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哪有什么何去何从,不过是顺天应命罢了。” 如果卫王真有真龙之命,他叶家纵然投效又能如何?但历来,权臣好做,天子难为。 卫王有没有这个能为,在辅政之时就能看出来了。 所谓谋朝篡位,又是在天下太平的盛世,真不怕烽烟四起,神州板荡? 非有大功绩,大威望不可。 可以说,贾珩称辅政王,就已经引起朝堂之上的高、李、许等忠臣义士争相反对,但毕竟是没有篡位。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英武的青年迈过门槛,迈步在地毯上,拱手向叶楷道:“父亲。”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