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救生圈-《替天行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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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猎哑然失笑,并坦诚回道:“布雷森先生,我必须跟你实话实说,我并没有患上那种奇怪的毛病,那只是我努力制造出来的一个假象,目的就是想让安妮对我失去兴趣。”
亚当布雷森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道:“诺力,我更加欣赏你了。当哈里斯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很纳闷,面对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姑娘,你是如何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改变,原来是这样啊!诺力,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欧先生的影子,当然,我并不知道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没有你这般睿智,因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快五十岁了。”
罗猎谦虚道:“我是小聪明,总堂主他才是大智慧。”
亚当布雷森摇了摇头,道:“没有小聪明,又哪来的大智慧?”
洋人是无法理解到中华文化中对小聪明和大智慧的注释的,罗猎也是懒得再多做解释,于是便接下了亚当布雷森的恭维。“布雷森先生,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我欺骗了安妮小姐。”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那罗猎的嗅觉当中,又隐隐地感觉到了黑人兄弟那具有绝对杀伤力的臭味来。
亚当布雷森道:“不,诺力,你不必道歉,事实上,你做的很对,安妮她从小就被我宠坏了,做事说话总是率性而为,事实上,你们两个并不合适,尤其是建立在你并不喜欢的基础上,如果你没有设法拒绝了她,恐怕事情会更加不好收场。”
罗猎举起了酒杯,道:“谢谢你的理解,布雷森先生。”
在晚上举行的讨论会上,亚当布雷森说出了他的想法,不过,他也仅仅是说了去金山冲击一下对手的计划,并没有提及他和罗猎已然商定妥当的计策,饶是如此,却也是登时引发了他的竞选团队及智囊的强烈反对。
短暂纷乱之后,一位带着黑色镜框眼镜的胖哥们站了起来,颇为激动地发表了他的认识:“先生,我认为你的决定并不明智,距离投票日还剩下了四十五天,不,今晚过后,只剩下了四十四天,我不认为在这短暂的四十四天时间我们能在金山取得多大的成就,与其把时间消耗在那种鬼地方,倒不如在一些摇摆不定的地方多下一些功夫呢。”
胖哥们开了个头,更引发了大伙的反对意见,除了亚当布雷森和罗猎之外,其余七人轮流发言,一个比一个措辞激烈,一个比一个态度坚决。
亚当布雷森表现出了一个政治家的优秀涵养,只是微笑倾听,根本看不出他内心中的波澜。
末了,亚当布雷森将目光投向了罗猎,道:“诺力,你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的吗?”转而再向那七人介绍道:“诺力是纽约欧志明律师的学生,我写信求助了欧先生,是欧先生向我举荐了诺力,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和诺力几乎谈了整个下午,可以说,我是受益匪浅。”
那七位可都是自身甚高的洋人精英,从他们的口中绝无可能听到对有色人种的歧视言语,甚至,从他们的神情表现中也绝不可能发觉任何歧视的迹象,但罗猎却敢以肯定,在没有拿出真才实学的前提下,自己绝不可能获得那些人的尊重。
果然,亚当布雷森介绍完罗猎后,那七位突然安静了下来。
其潜意识是说,黄种人,我懒得跟你争辩。
罗猎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不慌不忙,站到了长条会议桌的一端,沉稳道:“先生们,你们有谁敢打包票能让布雷森先生赢的这次竞选呢?”精英们全都是男性,那罗猎也省了一个开场称谓。“没有人敢站出来么?刚才听了你们的发言,我还以为你们每一个人都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保证布雷森先生赢的竞选。”
罗猎的表情以及口吻无不透露出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当然,我能理解你们!因为,布雷森先生的选情走了下坡路,他被对手抓住了要命的软肋,正承受着对手一轮又一轮蛮不讲理的攻击而毫无还手之力,我不想说这是你们的责任,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会有一大堆理由在等着回击。我想说的是,做为布雷森先生竞选团队的智囊人物,不能为布雷森先生策划出有效的反击策略,那就是失败,而面对对手的咄咄进攻之时,不敢吹向反击的号角,只会在这儿疲于应付,那么,这种失败将会是可耻的失败。”罗猎的语言天赋相当不错,来到美利坚合众国也有五年多了,一口英文说的着实地道,而且,言语间措辞犀利,声调上抑扬顿挫,首先在口才上便使得那些精英不得不在心中赞叹一声。
亚当布雷森在一旁不禁暗自点头。
“如果你们反问我,诺力,你敢不敢拍着胸脯为布雷森先生的竞选获胜打下包票呢?我的答案和你们一样,不能!”罗猎话音刚落,那七位精英立刻传出了窃窃私笑。
说来也是,既然你诺力也不能打包票,那刚才嘚吧嘚吧说了那么多岂不是相当于放屁胡吹吗?我们这些个精英没有群起而轰之,已经算是很有涵养了不是?
可接下来,罗猎话锋一转,却令他们个个汗颜,恨不得钻到桌面下去。
“但是,我却敢拿出我的身家性命来帮助布雷森先生赢的这场竞选!所以,布雷森先生才会接受我的建议。我敢一针见血地指出布雷森先生所面临的的尴尬局面和必然输掉此次大选的结果,所以,布雷森先生才会和我单独交谈了一整个下午。先生们,醒醒吧,再这么浑浑噩噩毫无作为下去,那不是在辅助布雷森先生赢的竞选,而是在帮助对手战胜布雷森先生。”罗猎略加停顿,环视一圈,接道:“即便是失败,也分为两种,一种叫虽败犹荣,另一种则叫耻辱投降,你们愿意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呢?”
亚当布雷森适时跟道:“跟我一同前去金山,狠狠地打上对手一拳,即便输了这场竞选,我们也能向对手展示了我们的勇气和胆魄,若是还像之前那样左闪右躲疲于应对的话,只会被我们的对手笑掉了大牙,先生们,我需要你们像一名勇士一样陪着我勇闯龙潭虎穴。”
精英之所以会成为精英,就是因为他们骨子里有着一种不服输的劲头。只是,在面临被对手抓住了软肋并发起了一轮轮攻击且己方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那种挫折感以及无力感压抑住了他们的这股子藏在了骨子里的不服输劲头。而罗猎刚才的一番连损带骂则再次激发出了他们骨子里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其结果,不消多说,自然是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齐刷刷调转了态度,完全站到了亚当布雷森的这一边。
亚当布雷森更是满意,道:“很好,先生们,能得到你们的支持,我很欣慰,接下来,由诺力向大家详细介绍一下我们的行动计划。
金山距离纽约实际上和洛杉矶相差不多,从铁路的里程数上讲,金山还要近于洛杉矶,因为金山到纽约的火车线几乎是一条直线,而洛杉矶却要兜上一个大弯,先向南来到圣迭戈,然后转向东,途径达拉斯抵达亚特兰大,最后才折向东北方向,驶向纽约。可是,火车的行程时间洛杉矶却比金山要节省了近十个小时。
其原因也很简单,出了金山一路向东,不是深山便是荒漠,火车速度上不来,自然要耽搁许多时间。
五天后,罗猎和亚当布雷森安排的一个助手抵达了纽约。
而这一天,刚好是圣诞节的前一天。
对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来说,圣诞节乃是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除了一些重要岗位上要留下加班的工作人员之外,几乎所有的人们都会享受到带薪的三天假期。银行自然会休假,而联邦缉毒署同样不会放过这难得的三天假期。
罗猎也好,亚当布雷森也罢,都忙活的连圣诞节都给遗忘了。
只有这最后一天的上班时间,阿诺德能把这件事办理妥当吗?
罗猎难免生出了担忧之情。
若是办理不来,那么就要等到三天假期之后了。一想到这个结果,罗猎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了一下。
待见到了阿诺德署长后,罗猎的心更是凉了半截。
“先生们,我可以坦诚相告,布雷森先生可是我的老长官,有他的亲笔信,我自然会鼎力协助。事实上,你们为我提供的这个鸦片走私商恰恰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可是……”便是阿诺德署长的这声可是,使得罗猎的心凉了下来。“可是,你们对那些鸦片走私分子并不了解,他们在银行开办的户头是从来不会用自己的真名的,所以,我对你们的要求只能说一声抱歉。除非,你们能告诉我,那位鲍尔默先生用了他的哪一个账户名。”
心态使得罗猎在这一刻严重限制了自己的智商,他的大脑是茫然一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好在身边还有亚当布雷森的助手,那位老兄却是不慌不忙沉稳问道:“阿诺德署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诺德想了想,道:“如果你们知道接收款项的账户名的话,我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那样会耽误一些时间。”
就像是即将沉入水底的溺水者忽然间看到了一只救生圈一样,罗猎赶紧抱住了这线希望,急切应道:“我知道,鲍尔默的那笔钱是打入了金山城市银行的埃斯顿、斯坦德或是库柏三人中某一人的账户。”
阿诺德猛然一怔,道:“金山?金山没多久之前,听说查获了一批多大两百吨的鸦片,你说的鲍尔默收购的两百吨鸦片,难道就是金山的那一批?”
罗猎道:“正是,那批鸦片被金山警察局查获后,却又被局长埃斯顿伙同军方的斯坦德及库柏二人给掉包出来了。”
阿诺德署长道:“我们曾经接到过一名叫卡尔斯托克顿的先生的举报,他说,他是金山警察局的警司,可我们发去公函询问的时候,金山警察局却回复说查无此人。再之后,那位斯托克顿先生便再也没有跟我们联系过,此事也只能是不了了之,看来,这其中是另有隐情啊!”
罗猎道:“是的,阿诺德署长,卡尔警司,已经被他们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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